枫影夜读 #29 情感细腻的流动 - 渡边淳一《樱花树下》

2011年11月7日 · 13 years ago

2022-08-20 原《每周读书》系列更名为《枫影夜读》

 ——亦舒《她比烟花寂寞》、渡边淳一《樱花树下》

自从参加公司新人必须参加的“一点也不迷你”的迷你项目之后,有近两个月没时间看书了,这回趁着回学校休假的时间好好儿读了两本。
亦舒的《她比烟花寂寞》和渡边淳一的《樱花树下》。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两位作家的作品,虽然作品风格、文化大相径庭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对情感的细腻把握和对心理的锐利分析。语言上渡边淳一的风格更趋凄美,而亦舒则显朴素,情感上渡边淳一的处理更加奔放而亦舒则更显含蓄。
同样是情感的冲突,渡边淳一更喜欢从超出常伦的情境中发出思考,而亦舒则以敲击读者心灵的手法引起共鸣。

一、亦舒《她比烟花寂寞》

小说的开篇引入两位主角的角色定位和事件开端,一切看似平淡无奇。第一人称的“我”是报社记者,“编姐”则是报社编辑,“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采访到当红明星姚晶,于是故事从这里开始。姚晶在外界看来是一个美丽、聪明的女人,是一个演技派的明星,她从不对外公开私生活,是以她的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而令人向往。直到有一天,姚晶突发心脏病而逝,而遗嘱却声明留给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于是“我”为了弄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决定和“编姐”一起追查姚晶的身世之谜,随着故事的层层深入,“我”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以悬疑侦探的手法写的这部小说,令人大开眼界,原来现代小说还可以这么写的。一环扣一环,谜题解开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兴味盎然,不忍释卷。而其中幽默睿智的警句亦往往令人会心一笑,甚或拍案叫绝。另外对于男女心理的刻画也是一大亮点。

二、渡边淳一《樱花树下》

对比《她比烟花寂寞》一书,《樱花树下》的情节展开要更柔缓一些,而且文笔也更凄美浪漫,如果读《她比烟花寂寞》如过山车,在连绵起伏中高潮迭起,那么读《樱花树下》就似火车,一路上风光旖旎,惹人遐想。
翻开这本书,首先吸引我的是目录里每一章节的标题,“花倦”、“草青”、“做梦”、“追花”……以如此优美恬静的单词作为章节题目实不多见,是以未见其文,已心生好感。后来再翻渡边淳一的其他作品,似乎以单词做题是其惯例。
这本书的故事要突兀得多,一位东京的已婚男士游佐,由于受不了家中妻子卧病在床的压抑气氛,与京都的料理店老板娘菊乃相好。菊乃亦是有夫之妇,但是已与丈夫分居多年。故事的冲突在于有一回游佐和菊乃的女儿凉子瞒着菊乃去赏樱花旅行,并且在旅行那晚发生了关系,从此游佐和凉子堕入爱河,命运的梦魇开始在三人中降临。游佐一直在二人之间徘徊不定,最终菊乃退出了和女儿的竞争后,凉子不小心怀孕了,之后菊乃意外(或者其实是自杀?)身亡,于是凉子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堕胎后离开了游佐,悲剧收场。
渡边淳一的作品常在性描写上大为着墨,性是爱的一部分,性亦是改变一个人的重要因素。而渡边淳一对于人物的心理描写也是入木三分,不必着力于人物形象的描写,在心理与对白上构建出活生生的人物来。
在有悖常伦的基础上思考往往能带来巨大的冲击,渡边淳一的代表作之一《失乐园》便是如此。在《樱花树下》这部作品中,游佐那种既自责又无法自拔,既愧疚又无法停下的心理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而菊乃的骄傲自尊与凉子对于压抑的反抗也是深刻激烈,读之有如身临其境,甚至心生替主角声辩之想。

如果渡边淳一是分析男性情感心理的高手,那么亦舒就是把握女性情感的专家。二人各具特色,各有千秋。当然,在阅读上,似乎未经转译的《她比烟花寂寞》要更舒服一些,不过《樱花树下》确要更精致几分。